寅时刚过,天未曈曚,外寝响起铜铃声,殊丽隔着珠帘“嗯”了一声,打开角几上的折枝莲花纽青瓷炉,点燃一支黄熟沉香。
等殿内燃起袅袅白烟,殊丽跪在垂着帷幔的龙床前,软糯地唤了一声:“陛下,该起身了。”
帐内没有应声。
殊丽摸不清帝王的脾气,更为小心地唤了一声:“奴婢服侍陛下梳洗更衣。”
帐内仍然没有应答。
叫天子起身早朝是件很困难的事,不比其他励精图治的臣子,天子多少有些起床气。
可漏刻滴答滴答计量着时辰,若是因她耽误了早朝,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。
想及此,殊丽磨磨牙,小心翼翼撩开帷幔一角,大着胆子窥向里面的男子。
男子面朝外侧卧,骨相和皮相皆为出众,平日那双敛着寒霜的眸子轻阖,让他看上去有种邻家郎君的亲和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