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褥触手丝滑,是用最好的织金云锦所制,躺入其中,如陷云絮,如回襁褓。
躺了一会儿,殊丽就有了睡意,却不敢入眠,只堪堪合上眼帘,放空思绪,直到殿外传来脚步声。
落地罩的珠帘外走来两道身影,一人矮胖敦实,一人颀长挺拔。
敦实的那个是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、天子身边的宠宦冯连宽,而另一人则是当朝天子陈述白。
天子面容俊美,金相玉质,眼尾微微上挑,勾勒出锋利弧度,又因常年韬光养晦淡化了周身锋芒,让他有种不平易近人又不拒人千里的矜贵感。
殊丽跪地时,隐约能感觉出天子是带着愠气儿回来的。紧随其后的冯连宽眉飞色舞,说着能让天子舒坦的小话儿。
“陛下莫气,好事多磨,说不定夜里就天晴了,水洗的夜空,更适合燃放烟火啊。”
陈述白漠着一张俊脸扯了扯襟口,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殊丽,淡淡道:“平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