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33ヘ一5519ヘ一0062】初春的闽南,春夜喜雨,微风伴着滴滴答答地的细雨缠绵着,裹着冬季遗存的冰凉气韵,久久不肯散去。春夜的安静,并非万籁俱静,而是由虫儿悄语、雨水滴落声、树叶脱离的簌簌声,汇集成一股细流,在空气中潺潺而动。在这样的初春雨夜里,我埋头整理着去年夏天未完成的写生作品,有屋外各种美妙汇合之声陪伴着,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儿。窗外寒气逼人,我把画室内的几盏灯全部打开。敞亮的灯光下,弥漫着油画颜料气味,这样感觉比室外温暖了许多。我这个不算宽敞的画室里,看似有些杂乱,但每一件物品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和属于自己的位置。在我的生活中,这个画室着实是一个奇妙的存在,它是我脱离世俗纷扰、安放灵魂的世外桃源。画室也是我可以逃离琐碎的生活中那些鸡毛蒜皮的私密庄园。“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”,画室它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,只要身处其中,四周的纷扰顿然就消失无形了。
放下画笔,伸了伸懒腰,捧起双手呵了几口热气,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指,再搓搓因为过于全神贯注而僵住的脸颊,然后才气定神闲地欣赏眼前劳作了一夜的成果。绘画本身就是不着急的一件事儿,作品完成后,我都不急着从画架上取下来,而是来来回回地在作品前走来走去,或走近细看,或退远眯起双眼欣赏,使画面进入虚与实临界的朦胧状态,让自己的感觉回到画中,与它重新对话。忽然间觉得那人物肖像的模样又似曾相识,记得老师曾经戏谑地对我说过的一句话:你画的所有人物,似乎眉眼间都有你自己的影子,莫非,你挺自恋?想到这,我不由自主地摸摸下巴挑挑眉,自顾自地莞尔一笑。